法佑网Staff Legal Analyst 报道

随着法庭文件的陆续解封，攀钢杜邦钛白粉案的细节逐渐揭秘。

一封匿名信揭开杜邦钛白粉间谍案冰山一角

法庭文件显示，2010年，杜邦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从而掀起杜邦钛白粉商业秘密被盗案轩然大波（点此查看报道）。信中称Walter Liew及杜邦一名前任员工将杜邦的信息卖给了中国公司，这名前任员工是湾区居民，并且受雇于Chevron Corp.公司。Chevron在收到杜邦消息后搜查了员工John Liu的电脑，并找到了同杜邦技术有关的文件。Liu并没有被检控，知情人士透露他已经选择了同检方合作。

2011年3月，Chevron将Liu计算机上的信息转发给了杜邦，这些信息将联邦调查局（FBI）探员的调查吸引到了旧金山。

        中国政府同杜邦商议钛白粉合作计划不成寄希望于商人盗密？

2011年，已经加入美国国籍的马来西亚人Liew及其妻子、中国人Christina Liew等人因涉嫌盗窃杜邦商业机密卖给中国国有企业攀钢而被提起检控（点此查看报道）。

根据2012年2月8日检方发布的替代起诉状，攀钢也名列被告名单之中，这是美国检方首次对外国国有企业提出间谍罪刑事指控（点此查看报道）。

前国家安全部门检察官表示，在1996年的商业间谍法案通过后，当局在起诉公司法人间谍罪名方面有了更广阔的权利，但实践当中的案例并不多，因为这类案件的定罪通常要证明公司同外国政府有直接联系，因此定罪并不容易。

中国通常都否认中央政府或地方政府控股的企业同间谍有关。中国通常使用合资企业等合法方式来获取已经开发成熟的技术，不仅如此，中国还迫使外资公司以交出技术作为进入中国市场的代价，中国国内的很多外资企业都担心知识产权的盗窃问题，因此通常都避免将前沿技术引进中国。

杜邦对于已有技术的保护并不亚于新技术。杜邦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发出了钛白粉氯化制法，但一直很注意技术的保护问题，杜邦一直保有该技术，并成长为了世界化工业巨头。为了保护复杂的制作工艺，杜邦的大多数员工都只知道这项技术的皮毛。

中国包括攀钢在内的国有企业一直在和杜邦商谈，希望双方能在中国建立合资企业，但这项合作案一直没有谈妥。根据Liew家搜出的文件，1990年代，中国政府领导人开始向商人下手，意图通过商人获取杜邦钛白粉氯化法机密。

中国驻美使馆发言人：指控中国政府牵涉本案纯属无稽之谈。

中国大使馆发言人在华盛顿对美国检方的指控作出了回应，中方认为美方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中国政府根本不会指导或要求中国商人作出这种事情，他们行为的出发点仅仅是自己的利益。中方认为，杜邦案只是一起同中国政府无关的商业纠纷。

信件显示嫌疑人同中国高层有关系  Liew否认其表示真实性

当局于2011年7月19日搜查了Liew的住所，发现了Liew的保险箱，并从中找到了文件及计算机磁盘（点此查看报道）。随后，Liew氏夫妇二人纷纷因干扰调查而被捕。

根据当局从Liew住所搜查到的文件，Liew曾在2004年致信攀钢官员，称他在1991年曾出席中共高层领导人举办的宴会，在宴会上，该高层领导要求Liew将钛白粉氯化制法带到中国。该信件还提到当时中国迫切希望得到这一技术，而Liew的公司在经过多年研究后已经完全掌握了杜邦的制法。

Liew在随后提交给法庭的证词中对于这些文件作出了解释，Liew声称这些文件并不准确，也不可采信，他表示自己当时对于工作经历和同中国官员的关系作出了虚假陈述。

Liew的律师也在保释听证上表示，在检方引用的一些文件中，Liew并没有说实话，他只是假称自己同中共高层有联系以招揽生意而已。

而Liew所寄信件的收件人——攀钢前任高管洪吉碧（Hong Jibi，音译）也表示他同Liew并不熟悉，“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信件，也没有见过他，更没有同他有过交易”，身在北京的洪如是说。

检方还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据称由Liew书写的文件，Liew在该文件中称自己已经将杜邦钛白粉技术卖给了同中国政府相关的多个公司。

根据法庭文件，2009到2011年间，Liew的公司从攀钢子公司收到了超过120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都汇给了Christina Liew在中国的亲戚的账户上。

目前Liew的妻子已经向法庭提交了无罪辩护（点此查看报道），而Liew也意图采取相同行动。

同案犯已认罪  关键证人之一自杀  案件前景扑朔迷离

根据法庭文件及知情人士的说法，在过去15年中，Liew雇佣了多名掌握钛白粉氯化法的杜邦前任雇员，该行为本身并不触犯法律。然而，2003年左右，Liew的一名雇员、内华达州里诺（Reno）居民、知名钛白粉专家Tim Spitler曾向朋友表示，他正同Liew共事，研究钛白粉的制法并将其卖给一家中国公司。Spitler随后同意和调查人员合作，但就在预定的大陪审团会议前夕，这名钛白粉领域的专家饮弹自杀（点此查看报道）。

杜邦的另一名雇员晁梓（Tze Chao，音译）已经对共谋实施经济间谍罪表示认罪（点此查看报道），根据他向法庭提交的一份陈述，2002年从杜邦退休后，攀钢的一名官员曾接触他，要求他提供杜邦钛白粉氯化制法的信心，在得知Liew意图向攀钢出售相似信息后，他同Liew勾结在了一起。

目前晁已经认罪。晁声称自己是被中国政府官员引入了歧途，他的中国心让他选择了帮助中国。

FBI探员曾搜查晁的住所，并未找到关键性证据，但根据晁的认罪协议，他承认自己在探员搜查后烧毁了他们未能找到的关键证据。根据法庭文件，虽然未找到关键证据，但FBI探员显然找到了足以让晁配合检方的证据。

攀钢高管作证后回国  攀钢质疑美方管辖权

知情人士透露，FBI在获知攀钢两名高管身在加州、意图同Liew会面后没收了两人护照，要求他们留在加州作为案件的关键证人，攀钢的高管庄凯（Zhuang Kai，音译）就是其中之一。然而随后检方赋予两人豁免权，两人在美国律师的陪同下提供证词后，检方作出了允许他们返回中国的决定（点此查看报道）。

目前当局已经发出了对被告之一、攀钢中层管理人员侯胜东（Shengdong Hou，音译）的逮捕令，当局认为侯目前身在中国境内。

对于检方指控，攀钢的律师并没有提交辩护——他们认为美国管辖权存在瑕疵，主张本案须经中国司法系统送达起诉状（点此查看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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